“你不会指责皇上和我也袒护高拱吧?”
冯保急急道:“奴才不敢!如果奴才犯了欺君之罪,哪怕离开内宫,哪怕当一介村夫,奴才甘愿听凭处置!但高拱绝不会甘于人下,也绝不可能扶持幼主创立新政!现如今,能辅佐万岁爷开创万历新政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居正!”
李贵妃放在桌上的指头一动,端起一碗盖茶啜了一口:“好一个万历新政,张先生是怎么想的?”冯保说:“张居正为人谨慎,做事缜密,他从不轻易表态,然而现在他也被高拱逼上了绝路,不得已他才向奴才暗示,只要皇上有意,为了江山社稷,他愿做棋盘上的一个卒子,听凭皇上调遣!”李贵妃微露喜色,与陈皇后对视而笑:“起来吧!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后胆敢再当着皇上面耍什么小聪明,你的结局说不定还不如孟冲呢!下去吧!”
陈皇后看着冯保的背影道:“妹子,冯保和高拱如今已成死敌,这俩人互不相让,你我还得尽快拿主意,依我看这俩人只能选其一。留高拱就得铲除冯保,留冯保就不能有高拱。”李贵妃说:“是啊,高拱掌握着外廷六部一院三十六科,他结党营私,大搞朋党政治,藐视皇上,一手遮天!他断然是不能再用了。”朱翊钧插话道:“母亲,我不喜欢高拱,相比起来大伴冯公公要比他和蔼得多。”李贵妃对他一点头:“钧儿说得对,相比而言,冯保还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你我的话他还是听的,大凡做事也不敢出格,从这一点来讲,冯保相对可靠!另外,如果张先生真有意出任首辅一职,这将是明王朝两百年来遇到的绝好时机!”说完,她冲身后喊:“邱得用!你马上去通政司传旨,明日早上,皇上在会极门会见众臣,所有在京官员,不得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