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深夜,病危通知单又来了两次。
裴歌签字的手都在抖。
手术室门上方一直亮着红灯,她靠在江雁声怀中,盯着某个地方,眼眶泛红。
他们从曼彻斯特回来,到现在,裴其华在医院里熬过了漫长的十天,而裴歌的情绪也在这天晚上迎来了溃堤。
但她的崩溃是沉默式的,没有声响,连眼泪都没有。
她攥着江雁声的手,盯着那个亮起的红灯,在静静地等待最后一个时刻的到来。
但死神又一次与他们擦肩而过。
医生又一次将裴其华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那个晚上,她后背都是汗,浸湿了衣服。
第三天早上裴其华就醒了。
比起她婚礼那天,裴其华瘦了一大圈,两颊都微微凹陷进去。
原本体态还算板正的老人经过病痛的折磨,终究有些不成人样。
那天早上裴歌喂他吃了半碗清粥,一场大病折腾得他眼眸比以前更加浑浊,连说话都很费劲儿。
裴歌坐在床边,江雁声在门外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