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唐代设馆修史,历代相沿,成为定制,从而展现出了中华文明之连续性发展的宏伟历史画卷。今存“二十四史”,构成了这个宏伟历史画卷的主体。其间,元代后期撰修宋、辽、金三史的史学活动,如同唐初撰修前朝史一样,也显示出最高统治集团的雅量和器识。
中国官修史书的重要性,我们还可以列举一些,这里说的是比较重要的几个方面。
当然,中国古代官修史书,也存在一些弊端。这种弊端,从刘知幾在唐中宗时给监修国史萧至忠的上书中有集中的反映。他写道:知幾“自策名士伍,待罪朝列,三为史臣,再入东观,竟不能勒成国典,贻彼后来者,何哉?静言思之,其不可有五故也。”他说的“五故”是:第一,群体修史,各人自我称许,意见难得一致,“每欲记一事,载一言,皆阁笔相视,含毫不断。故首白可期,而汗青无日”。第二,资料不完备,具体表现是:“左右二史,阙注起居;衣冠百家,罕通行状;求风俗于州县,视听不该;讨沿革于兰台,簿籍难见。”第三,权门、贵族干预修史,“一字加贬,言未绝口,而朝野具知,笔不栖毫,而缙绅咸诵”,撰史之人“能无畏乎”!第四,多人“监修”,意见不一,“十羊九牧,其命难行;一国三公,适从焉在”?故修史者无所适从。第五,事关体裁、体例,如史书断限、史事取舍、叙述丰约、如何分工等,无人过问、“指授”,无所“遵奉”,以致“坐变炎凉,徒延岁月”。[10]刘知幾所反映的史馆修史的情况,主要出现于武则天当政时期。唐太宗、唐高宗时期的史馆修史状况并非如此,即使出现过某种弊端,也不像刘知幾所说的那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