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礼惊得目瞪口呆,这里离日本屯很近,不明白刚才他们说的什么话,但从事情的经过看,是出了大事,跳崖的两个孩子是谁?而两个日本男人为什么要拿枪追赶,两个孩子跳崖后,老男人伏在崖边,伸着两只手……那种掏心的痛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的男人扶起老男人慢慢向来的方向走去。
严文礼见他们走远了,才奓着胆子走过去,小男孩的头砸在一块大石头上,脑浆流了满地,死了。女孩的运气不错,落下时身体被树枝挂了一下,没有碰到石头,胳膊腿都有刮伤,此时虽然昏迷不醒,但似乎没有性命之忧。
天黑的时候,严文礼悄悄把女孩背回了家,母亲将女孩放到自家的临时避难所——地窖里,细心照顾了七八天后女孩才醒过来。本想等女孩醒过来便能知道其中原委,可是后来不用问他们已经都能猜着七八成了。严文礼把女孩背回来的第二天,父亲和哥哥回来悄悄说,日本人战败了,投降了。
那几日,日本屯的人们哭天嚎地,本来他们还想等收了秋,再慢慢回国,万没想到兵败如山倒,如今日本军队已撤离此地,留下他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开拓团民无人问津,是死是活听由天命。开拓团团长,大多都是从军队转业的残疾军官,他们深受日本军国主义的熏陶,誓死效忠他们的天皇。他们悄悄集会商讨集体殉国之事,一些知道内情的家属忍不住将这个愚蠢的噩耗告诉团民,他们这些做着黄金美梦的日本农民,转眼间变成了战争的牺牲品。这让他们怎能不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