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石高静一边吃菜,一边注意那边的燕红。他听见,燕红奏出的筝声与两年前相比,愈发浅薄而浮躁。她虽然化了浓妆,却掩饰不了那张脸的黄瘦。她虽然还是站式演奏,但肢体动作已经很少,敷衍应付之态显而易见。再看看酒桌上,祁高笃和郇民等人说说笑笑,对燕红和她的筝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石高静心想,这个凌霄阁,也该改名叫作“希夷台”啦。
筝声忽然有了间断。石高静看见燕红捂住嘴巴,脸憋得通红。片刻后,她将手拿开想继续演奏,却突然将脖子一伸,“呕儿”一声,捂着嘴跑了出去。石高静想,燕红大概是怀孕了。
祁高笃看着燕红的背影,扭头向郇民瞪眼道:“怎么搞的?”郇民却面不改色:“谁知道她怎么搞的。”等到燕红回来,祁高笃向她挥手道:“走吧走吧,你别在这里出丑啦。”燕红瞅一瞅祁高笃,再瞅一瞅郇民,低头垂目走向了电梯。
当电梯门将燕红的身影遮蔽,石高静对祁高笃和郇民说:“请你们善待这姑娘。”祁高笃笑道:“哈哈,我师兄怜香惜玉,多么慈悲!”郇民端起酒杯起身说:“对,应该敬道长一杯!”石高静说:“对不起,我不能喝酒。”郇民瞅着他冷笑:“你不能喝酒,却能怜香惜玉?”石高静用缺了指头的那只手一拍桌子:“好,九指道人酒也喝得,香也怜得!”众人一齐起哄:“好!倒酒,给道长倒酒!”祁高笃看着石高静说:“师兄,你还真喝呀?”石高静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天这酒我非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