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晴主要出人采矿,由沈先生的人运回华城,雕成器物出售后,再与桑晴晴分账。以高献之的贪婪,若是得知他的地盘上还有个富得流油的玉矿,必定会插一手甚至将玉矿据为己有,因此这件事做得也极为机密,在高献之的眼皮底下运转多年,他也毫无察觉。
秀奴跌坐回绣褥上,眼神无措地、甚至求助地看着雪信。她本来是分得清愿望与奢望的,一件事若绝无可能或者代价大到支付不起,那她也就不去盘算如何实现,只是在深沉的梦里品咂它,一点点滋味就带来快乐。但突然,她被告知这件事可以,代价也不大,不会比她本来就需要付出的大,她的信念先崩塌了,她像只苦冬里的小麻雀,在雪地上发现了一大堆金灿灿的谷粒,幸福极了,可是谷粒的上面,多半是有个小棍支起来的笸箩的。
她宁可这件事毫无可能,也不愿别人拿这件事打趣甚至构陷她。
“若只是小儿女的情短情长,谁能在我这里占去便宜?可惜这不是啊,只要踏进来,要想的事可就多了,儿女情长也没那么值钱了。”雪信苦笑,“这点器量也没有,也就别坐在这里了。”
可是她们与高承钧的瓜葛都是从小儿女的情短情长开始的,踏足染指,成了局中人,渐渐才发现,情事太小,一口气谁也挣不过。以前拼了命想得到,那是天真烂漫,没有别的大事只有这一件事需要努力。它只是亟待解决的一堆问题里最容易处理的,不管是解决了还是放弃了,都别空耗了,还有一连串更严重的事接踵而来消磨着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