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耸然动容,拉他坐在一边,施礼赞叹道:“原来是沈秀才。”又夸道:“公子十六七岁便是道试案首,功名在身,不亏山东齐鲁大地,圣人故里之名,出了沈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我虽是皂隶之辈,亦常敬服有才气的读书人。”说完抚掌大笑,不住端详沈文谦,眉宇间大有亲近之意。
道衍也附和道:“生员中资格优异者才有资格选为岁贡,大明府、州、县学两三年间不过遴选寥寥数人,由此可见公子大才。”也露出钦佩之色。
正说话间,一旁小僧提一紫砂壶来,卷起一室清香,又置了茶具,道衍接过茶壶,小心给二人斟满香茗,随即自斟一盏,举杯道:“北地茶多粗浅,二位休要嫌怪才是。”随即做个手势。沈文谦会意,轻托茶盏,鼻翼鼓动,精神一振,随即闭目轻饮一口香茗,只觉一道暖流划过喉间,胸间舒畅,赞道:“好茶!”
朱棣也轻品一口,笑道:“小人待客以酒,君子待客以茶,前半句我虽不敢苟同,后半句却深以为然,再次谢过法师。”沈文谦也和道:“如今天寒地冻,虽无五静之美,却也有佳客、会心之宜,茶不薄而情更厚,此亦是人生喜事。茶好茶坏,倒是下等人之俗见了。”道衍哈哈大笑道:“沈公子高见,倒是贫僧着相了。”一时三人略作寒暄,朱棣眉目间罩满喜爱之意,半晌才展开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