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别只胸针,”费尔法克斯太太说。我只有一件小小的珍珠首饰,是谭波儿小姐作为临别纪念品送我的。我别上它,然后我们就一块儿走下楼来。我一向不习惯见陌生人,像这样郑重其事地奉召去见罗切斯特先生,简直是活受罪。进餐厅时,我让费尔法克斯太太走在前面,我躲在她的身影里穿过那间屋子,然后经过帷幔已经放下的拱门,走进陈设雅致的里间。
桌子上点着两支蜡烛,壁炉架上也点了两支。炉火正旺,派洛特就躺在炉火的光和热中取暖。阿黛尔跪在它旁边。罗切斯特先生正半躺在长沙发上,他的一只脚下用垫子垫着。他正看着阿黛尔和那只狗,炉火照亮了他的脸。两道又粗又黑的浓眉,还有那被横梳的黑发衬托得更加方正的前额,使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个赶路人。我认出了他那坚毅的鼻子,它与其说因为漂亮,还不如说因为显出了他的性格而引人注目。还有他那大大的鼻孔,我看这表明他的脾气暴躁。他那严厉的嘴和下巴——是的,这些部位都非常严厉,一点没错。他现在已脱去斗篷,我觉得他体形宽阔结实,和他的面貌非常相称,我想从体育运动的角度说,这不失为一个好身材——胸宽腰细,尽管既不高大,也不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