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插嘴!”杭维萍有些蛮横地打断了他,指了指在院子里忙乎的 韵致,继续说,“你和她的事人们还不十分清楚,但也要悬崖勒马,你 心里比我明白。明丽上次在省城给我哭了半天,你说有哪一个正当盛年 的女人能容忍丈夫半年不在一起同床共枕,能经受得起这种残酷的惩罚 与寂寞呢?”
“我对你说,政治就是协调,是交换,这次多亏我们的大记者抓住 了他们随意放水,汛期在海滨度假,水库为自己的利益非法囤水等等欺 骗老百姓的辩子,以向中央报告要挟了他们。否则,他们这一次岂能放过你。”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安心到《河海日报》当你的副总编 吧,也不提,也没降,也不算重用,也和外界交代得过去。以后的造化就看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好自为之啊!赶快学会刚才一道说的潜规则,尽快人圈吧。那里离你的家乡很近,你也曾在那里的一个工厂做过电工,世事更迭,说不定你当年的小兄弟也有成事的,应该有一部分社会 关系可利用,但愿你尽快成熟起来,成长起来啊!千万不要再相信那些 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的过了时的老古训了啊!”说完,坐下来 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丰满的胸脯起伏着。
柳枫站了起来,倔强、孤傲的脸上充满了痛苦,谁也没看,对着窗 外泻进来的月光说:“萍姐,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在社会转型时期,的确是鱼龙混杂的,闪光的不一定都是金子,可能是一块黄铜;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可能是一个浪荡公子;带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可能是个鸟人。可总要讲个公平啊!从哲学观点看,这个世界就是在此消彼长、彼消此长、不断平衡的过程中前进的啊。我来嘉谷虽然时间不长,但仅我引来的资金和上的项目所形成的效益就使这里的总产值增加了八 个百分点。不是运动场上选冠军吗?不是以政绩论英雄吗?你们在首都,不知道市里安排干部的规律,一般来讲,县里的常委或者副县长到市里都是平级安排副职,而副书记或者常务副县长都是安排正职,或给予一个正职待遇。我是感到窝囊啊,我在县里一不贪污,二不受贿,三没有安排亲信,只是白抽个烟、白喝个酒而已,真的是为这里的经济发 展尽了力的,是贡献与待遇的不平等,不平衡啊!干脆你们给我找个偏 远中学去教书算了,讲完课后躺在山坡上看白云悠悠,看日月星辰,偏安一隅,终老此生。”说完,两行清泪夺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