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口中一边说着,余光不动声色地看着时瑞慢慢向她走来的动作。
还陷在被蒙骗的震怒和真相与自己认知完全相悖的绝望中,归含章并不能注意到,整个宫殿已经被包剿。
“然后呢?师傅然后呢?”小学徒戴着粗布扎成的帽子,用放在肩上的毛巾擦擦手,继续催促,眼神晶亮。
还是个孩子呢。
“然后?”被称作师傅的人靠在墙边,转着酒碗,酒水撒出一些,但他毫不在意,显是喝醉了。
“那个混账的无能太子,被囚禁在他的东宫,了此残生。”
那人笑了笑,声音低下来,不像是要讲故事,倒像是要说给自己听:“能见到她……亲手缔造的盛世,也是幸事。”
他说着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整个人缩起来靠着墙根,把头埋到膝盖里。
大堂像是有了其他动静,有人吆喝着什么,他却没多余的动作。
小学徒挠挠脑袋,自己小跑去前面招呼客人了,一边还想着酒醉伤身,等会儿要给他的师傅去煮碗解酒汤。
这是距离京城最遥远的关内小城。
时宜放他自由那天,没来见他,只让人给他带了一些银两,送他出宫。
她本意或许是让他留在京中,还为他置办下了京郊一处小院。
“她……”他很久不与外交流了,或许是几年,或者十几年,谁知道呢,总之连张口说话都生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