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58号监房的门锁忽然发出老鼠走动似的细微声响……我屏着呼吸牙齿哆嗦。他真的来了?真的信守他的承诺?那个噩梦般无法消散的灵魂,真的从墓地里爬出来了?
等了不到十秒钟,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最坚固的门锁已被打开!
我悄悄背起那个包,包里藏着必需的逃亡用品,回头看了一眼马科斯。他蜷缩在黑暗的床上,明年就会刑满出狱,不必跟着我冒险越狱——我能感到他在看着我,最后默默地祝福。
再见,马科斯老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精巧牢固的锁果然已失效,自由为我开了一条门缝!
我整个人背着包趴在地上,顺着门缝轻轻爬出去,肚子贴着冰凉的地面,心脏要从胸膛爆裂。先是贴地的脑袋,接着是脖子和胸口,最后是青蛙似的双腿,依次越过牢房门槛。
再见,58号监房。
掘墓人就在我身边。
他同样也贴着地面,四肢伸展向前爬行,宛如夜行的蜥蜴。
我转头看到了他的脸。
他也转头看到了我的脸。
走廊顶上的灯光下,我们彼此面对,就像两个同样古老的幽灵。
忽然,掘墓人对我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向前爬去。
就算有囚犯晚上不睡觉,也未必能发现贴地爬行的我们;即便到处安装着摄像头,但我们爬行的每一步,都是监控探头的死角,狱警也无法在控制室发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