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翠珊烧退了,昨天的晃动,是母亲背着她去医院时一路的颠簸,哪儿来的用人和汽车,连父亲也因为加班,根本没顾上家里的状况。好在,虽是肝炎,也不过在家隔离了几周就又生龙活虎地去学堂了。当年那个叫初初的孩子却在一群用人的簇拥下和一辆迟到的汽车的护送下进了灵柩,在秀珠心中留下一根深深的刺。这是第一次,她怨了炎生和他那个冷漠的家,她在坟前哭了很久,整整一个月她像游魂一样冷冷说话、冷冷看人。一个月后,他们搬出了张家。
“你好,我叫筱雯。”
一片哗然的教室里,一个皮肤黝黑、眼睛忽闪忽闪的女孩跃入张翠珊的视线。翠儿羞怯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都是求助。
“你叫什么?你真好看!”
翠儿一点儿也不习惯眼前女孩的热烈,在那个年代,筱雯是特立独行的,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条花裙子格外耀眼,仿佛时间静止,眼前女孩明亮的大眼睛满是真诚、坦率和羡慕。翠儿垂下眼帘,涨红了脸,心底升起的是一片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