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田淑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想事情。
今年满分是七百分,他们这里的重本线是460,她左算右算都觉得儿子要是不救人的话,那是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考上了大学,那可就是干部了啊,老聂家三房从此站起来了!
再看那一张假的录取通知书,上头写的是西安交大学压缩机制冷专业,她不懂,问了好多人也都说不懂,但听着敞亮大气。
怎么就能考不上了呢,救啥人啊。
她又气救的那一家肯定都没心没肺,她儿子是为了救人才没大学上呢,凭什么一句谢都没有。
“三牛,三牛”
聂三牛听见了,但假装睡觉,逼真的打着呼噜。
这事他也没辙是不是?事到如今镇子里不追究已是大庆幸,夹紧尾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旁边有动静,聂三牛秉着呼吸等着田淑珍出门后,起身探了一眼。
没一会田淑珍回来了,他又半阖着眼看这婆娘在干啥。
田淑珍轻手轻脚的走到聂三牛床头前,噗通跪下了。
聂三牛吓了老大一跳,蹦起来也跟着跪下了,心肝颤的问:“媳妇,咋的了,我也没犯错啊。”
田淑珍小声骂丈夫大晚上诈尸啊,顺道把一张纸折成扇形,趴下去把蚊香放到床底下。
夫妻两没睡着,城里崔镇长也才刚着家。
崔家媳妇叫汪灿莲,一直在屋里打盹没睡着,听见丈夫回来摇着蒲扇撩开门帘,一手接过公文包,一手把收音机音量调小,问:“今天回来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