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帕出土的赤陶书板,其上也刻有“神御双虎”图案(左);卢浮宫东方文物部馆藏的一枚哈拉帕风格圆柱印章,为“双虎搏人”图形与北极星有关提供了佐证(右)
卢浮宫东方文物部馆藏的一枚哈拉帕风格的源出近东的圆柱印章(Collection De Clercq 1.26)为“双虎搏人”图形与北极星有关提供了佐证。印章上出现了头戴牛角冠饰和菩提枝的筏楼那形象,他的两侧各有一条带角的飞腾而起的蛇(龙),以及宇宙树、鱼形符号、水牛,都是代表北极主神筏楼那的象征符号。筏楼那旁边是“双虎搏人”图形,人形的头部右边有一菩提枝,两侧是两条直立前扑的虎;其下有一只鹰,双翅展开,站立在一头犀牛背上;犀牛头部前方还站着一只头部高昂的捻角山羊。搏虎之人显然就是北极星君,“鹰立犀牛”的造型无异于象征北斗绕极运动的“鹰猪合体”,而捻角山羊则暗示了北极星与战争和胜利密切相关。
苏美尔史诗《吉尔伽美什》中的大英雄吉尔伽美什也经常被西亚美术表现为双手力挽双狮的形象。不过,整部《吉尔伽美什》充满了对人和自然的征服、对天神的挑战和对命运的疑问,与《往世书》杜华传说的旨趣立意截然相反。这就像《罗摩衍那》里神王罗摩的忠实仆人——神猴哈奴曼——传到中国后,跑到《西游记》里成了大闹天宫的悟空,受挫败后又不得已归顺了正统韦陀的叛逆——佛教——成了取经僧的跟班。有趣的是,印度河印章与殷商青铜“双虎搏人”图形中的立人都是童子的形象(苗绣中也出现了类似的天极童子的图形,见阿城《河图洛书》),看上去天真质朴,与《往世书》的王子杜华极为吻合,而西亚的“吉尔伽美什”皆为满脸络腮胡子的成人,形态甚是凶暴刚猛,所搏之兽也从虎变成了狮。从种种迹象来看,虽然“吉尔伽美什”形象在西亚出现的时间几乎与印度河文明成熟期在同一时段,但西亚“吉尔伽美什”更像是后出经改造的神话,而《往世书》的北极星君杜华却可以追溯到四五千年前的印度河印章。与西亚相比,殷商“神御双虎”图形尽管出现较晚,但保留了更强烈的韦陀特征,从而为我们破译印度河印章上所表现的北极星君崇拜提供了无比珍贵的线索,同时也将《往世书》的口头流传时间提前至印度河文明的时代,从而证明印度河文明就是史前韦陀文明,所谓“雅利安入侵说”“韦陀外来说”不过是西方学者基于种族主义的一种猜想。